——吾乃來自遙遠過去的宇智波先祖，此次現身是為汝等解惑。

“明音呢？”斑的聲音平靜如常，沒有憤怒，沒有擔憂，沒有驚疑，他對自己情緒的控制力就像他的父親田島一樣出彩，但是作為被質問方的“明音”卻能真真切切感受到斑的殺意。

和那個人很像呢……

心情愉悅的“明音”沒有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她站直身體，右手緊貼受傷的腹部，比明音更精湛的治療術將撕裂的傷口修覆，被血跡浸染的裏衣再沒有深色暈開。

處理完傷口，“明音”沒有開口回答斑的問題，而是掃了一圈四周隱藏著宇智波精英的角落，然後好整以暇地晾著全身戒備的宇智波兄弟倆。

見對方並沒有回答的想法，斑皺了皺眉，正打算說點什麽，卻被閃現的兩道人影止住了話。

“族長，出什麽事了？”這是被巨響驚醒，匆匆趕來的宇智波火核。

“泉奈，你沒事吧？”這是同樣被巨響驚醒，一出現就把目光全部投註到泉奈身上的千尋。

斑和泉奈都沒有回答兩人的問題，前者用眼神示意了下火核，便繼續緊盯著“明音”，後者不動聲色地將千尋向後一扯，拉到自己身邊。

“看來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迎上斑的目光，“明音”一派悠然自得，完全沒有被裏面的威壓所震懾。“初次見面，吾乃來自遙遠過去的宇智波一族先祖——大筒木舍脂。”“明音”，哦，不，現在應該稱之為舍脂，她的臉上是不變的溫和笑容，只是說出的話語卻蘊含了無上的威嚴。

“大筒木舍脂？”壓下心中的不耐和擔憂，斑詢問道，他猜想對方必然有很長的故事要說，而且這對宇智波來說至關重要。

“是的。”舍脂點點頭，她側身將目光放到更遠的地方，聲音輕似嘆息。“對於‘大筒木’這個姓氏你們也許不清楚，但是六道仙人的事你們不會不清楚吧？”眼角的餘光註意到在場四人都變了臉色，舍脂收回視線繼續說道：“六道仙人真名為‘大筒木羽衣’，他是我丈夫的父親，也是養育並教導我和姐姐長大成人的人。父親一共育有兩子，長子是我的丈夫大筒木因陀羅，次子則是我姐姐的丈夫大筒木阿修羅，而你們宇智波便是因陀羅和我的後代，至於姐姐和阿修羅的後代……”說到這裏，舍脂刻意停頓了下才說出答案：“……是千手一族。”

千手？！

聽到舍脂說的最後幾個字，在場的幾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其中尤以泉奈最甚。作為族中鷹派代表的泉奈，一直致力於把千手那幫木頭全都削掉，如今聽聞宇智波和千手在很久很久以前是兄弟家族，他被嚇得差點驚呼出聲。

“您是說……宇智波和千手曾今是親如兄弟的兩族？”宇智波火核不敢置信地反問，他不過是擔心有敵襲才匆忙趕來的，沒想到會聽到那麽爆炸性的事。

“親如兄弟……就算是親如兄弟也只是過去的事了。”舍脂苦笑了聲，她並不清楚自己的兒子伊豫和姐姐的孩子淡路是否也像因陀羅和阿修羅一樣，那個時候的她連對孩子側承諾都沒有做到就含恨死去了。

閉上眼調整了下情緒，舍脂繼續未完的話：“因陀羅和阿修羅曾今是最親密的兄弟，因陀羅他……是最好的哥哥。然而，這一切在兩人長大後都變了，天資卓絕的因陀羅相信力量才是絕對的，而資質差的阿修羅則認為團結互助才是根本，這使得因陀羅在族中的人緣和聲譽沒有阿修羅好，久而久之，族中就有不好的言論傳出，最後甚至傳出了……父親繼承人易主皆因因陀羅不仁之故這種言論。”

“那……最後是誰繼承了六道仙人的衣缽？”站在泉奈身邊的千尋好奇地問。

“是阿修羅。”說出這個答案的時候，舍脂的內心是平靜的，就像百多年前父親告訴她這個決定的時候一樣。當然，聽者的反應就沒有舍脂那麽淡定了，幾人都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而距離舍脂最近的斑則是不屑地輕哼了聲。

“你們錯意了，”見幾人理解有誤，舍脂出聲解釋，“父親對於繼承者的事情早就有了決定，只是他一直沒有明確說出來罷了。父親所建立的忍宗是以‘創造希望，維系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為宗旨，父親認為阿修羅的理念更適合繼承忍宗，身為兒女的我們也無話可說，所以因陀羅他在意的並不是忍宗的繼承，而是自己的理念沒能得到父親的認可。”

“是的，”舍脂擡起頭看向夜空中的明月，她的目光仿佛穿透時間的阻隔，隨同月光一起灑向那片記憶中的土地，“因陀羅他啊……只是想要證明自己的方法也能實現那個夢想。”

“那個夢想是什麽呢？”眾人都很好奇，但是問出這句話的卻是千尋。

“和平。”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包含太多東西，聽了舍脂的回答，在場眾人表情各異。

“那……為什麽六道仙人認為因陀羅的理念不行呢？”問這個問題的依然是千尋。

“因為父親的母親，大筒木一族的公主，查克拉之祖輝夜，她便是以追求至高力量來達到和平的。據父親所言，輝夜姬吞下神樹孕育的查克拉果實，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她平息混亂建立和平的國度，然而……最終和平還是破碎了，被她親手毀滅。正因如此，父親才認為【力量】並不是實現和平夢想的最好途徑，所以父親才更看好阿修羅，他認為阿修羅堅持的【愛】也許能創造可能。”說這些的時候舍脂語氣沒有太多起伏，就好像她在談論的是和自己無關的事。舍脂這麽做是希望盡可能客觀地向後代描述那先塵封的歷史，不將自己的情緒和觀點帶入其中，就像一個冷靜的旁觀者一樣，這一點她向來做的很好。

“那麽你呢？你又是怎麽想的？”

這個問題和問話者的身份讓舍脂非常驚訝，她睜大眼睛看向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舍脂沒想到在百年後的今天，會有後人問這個問題，而且這個人還是……

【舍脂，你是怎麽想的？】

曾經也有一個人這麽問過她，凝視眼前的斑，在舍脂眼中那個人的身影漸漸和斑重疊，恍惚中她似乎回到了那個時候。

當初……她是怎麽回答的呢？

舍脂的嘴角彎起一個似懷念似嘆息的弧度，她笑著說：“你和他真的很相似。”舍脂的答非所問引起了斑的不滿，而且舍脂話中隱含的信息也讓斑感到略微不爽，但是沒等斑發表意見，舍脂就將話題轉了回來：“作為因陀羅的妻子，我會無條件支持我的丈夫，做他堅實的後盾；作為父親的弟子，我則認為……無論是因陀羅的【力量】，還是阿修羅的【愛】，都是通往和平之路不可或缺的因素”

其實還有很多事舍脂並沒有說出口，比如她和姐姐曾經是如何期盼兩兄弟能夠合力為實現夢想而努力，比如兄弟之戰中她們是懷著怎樣覆雜的心情的，再比如她的孩子以及最終沒能實現的承諾，但是這些舍脂都不打算再說了。

遺憾，不敢，憤恨……所有的這些都已經化為雲煙消散，他們的時代已經結束很久了，沒必要再多說什麽，如今支撐她站在這些人面前的唯有一個執念。

“好了，這些並不是重點，就到此為止吧！”收起始終掛在臉上的笑容，舍脂一臉嚴肅鄭重地說，“我今天之所站在這裏，是因為黑絕還有斑你。”

“黑絕？”斑挑挑眉，這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但是斑能猜到舍脂說的是什麽，“你說的是那個襲擊明音，最終被我封印的黑色生物？”

點點頭，舍脂肯定了斑的猜測：“因陀羅和阿修羅一戰後失蹤，我在尋找他的過程中機緣巧合下知曉了黑絕的存在。我不知道它真正的意圖是什麽，但是我知道它會對因陀羅以及我和他的後代不利，所以我拼死對黑絕施術。”

回想剛剛封印黑絕的過程，再憶及百年前的那一晚，舍脂直感到慶幸。她沒有想到物理攻擊和遁術攻擊都對黑絕無效，如此看來，百年前的施術竟然能成功實在是幸運，也許……正是因為她的術對施術者並沒有任何傷害所以才能成功。

“我施術並不是想一擊解決黑絕，畢竟它太特殊了，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後代。一開始，我是沈睡在明音心底的，但是在感覺到你身上屬於因陀羅的氣息後，我便蘇醒過來，並且時刻保持警惕。”說這些話的時候，舍脂一直在關註斑臉上的表情，她自然沒錯過斑一瞬的驚訝以及那稍縱即逝的皺眉動作。

不勝在意地笑了笑，舍脂寬慰斑說，即使他可能不需要她的解釋：“放心，你並不是因陀羅的轉世，每個人的靈魂都是獨立的，所謂的轉生不過是查克拉的繼承罷了。——我猜到黑絕可能會暗中對你和你周圍的人做些什麽來達到他的目的，所以一直靜靜等待著。果不其然，在你和你的弟弟泉奈得到萬花筒後，它對泉奈下手了。我不能現身，所以就在潛意識中暗示明音去保護泉奈。後來因為另一個原因，黑絕下定決心神不知鬼不覺解決了明音，好在我對它的施術起了作用，明音才沒事，黑絕也成功被你封印。”

提到封印黑絕的事，舍脂又多說了一點：“說真的，現在我覺得能夠封印黑絕真的是太幸運了——我沒想到明音能夠得到十拳劍，並且把它給你。”

“現在這個隱藏黑暗中的威脅消失了，我們能松口氣，您也能安息了吧！”宇智波火核感覺今晚接收到的信息量有點大，而且全程氣氛都怪怪的，此刻他開口不過是想讓氣氛變得輕松點。

“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保留警惕之心。”舍脂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黑絕本身的信息我們一概不知，雖然我自認為十拳劍的封印無懈可擊，但是再厲害的術都有弱點。你們可以適當地放松，但是不可丟失警惕之心。”

“對了，”想到了南賀神社石碑的問題，舍脂又特別說了下，“父親曾經出於某些考慮留下了一個石碑，那便是你們宇智波一族代代相傳的那塊石碑。我是親眼看著父親刻下石碑的，所以對上面的內容十分了解。那塊石碑……被篡改過，毫無疑問這是黑絕做的。”

回憶石碑上被刻意添加的內容，舍脂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她想即使猜測不屬實，也能給這些後代一個警示：“如果那上面添加的部分便是黑絕的目的，我想我能大膽猜測一下它的意圖。‘月之眼’計劃是唯一獲得和平的方法，黑絕的意圖估計是誘使它看中的人去完成‘月之眼’。據我所知，月亮上封印著曾經的女神，後來的惡鬼，也就是父親的母親輝夜姬，如果一切猜測成立，我想……黑絕的目的很有可能是覆活她。”

“覆活輝夜姬？那……會怎麽樣？”

“我不知道，總之那不會是多麽美好的場面。輝夜姬統治的後期，大陸陷入比之前更混亂的境地，輝夜姬為了奪回查克拉可謂無所不用其極。”舍脂的語氣很沈重，她的確不知道會怎麽樣，但是在她幼年的記憶裏，那是個極其黑暗的年代。

“好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總之，你們一定要把被纂改的部分除去，如果太難除去……”舍脂停頓了下，然後像是下定什麽決心了一樣直直看向斑，現在宇智波一族的族長，“如果太難除去……你們就毀了石碑吧……毀去的方法我已經告訴明音了。”

到這個時候，舍脂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但是她似乎並沒有要離開明音身體的意思，她也沒有做出什麽將明音換回來的舉動。

斑雖然擔心明音的安危，但是在察覺到舍脂沒有敵意以及對明音的保護後，他便認為等舍脂說完就會讓明音回來。

至於泉奈、千尋、火核三人，他們的想法不同，但大體都和斑差不多。

於是，沒有人說話的廢墟之上，氣氛有點詭異。

“你的話說完了？”對明音的擔心加上耐心快耗盡讓斑開口說話，他微微皺眉，疑問句卻是用肯定的語氣說出。

見斑終於忍不住問出口，舍脂揶揄地笑笑，然後也不再為難他，直接回答了他目前最關心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明音她並沒有事。”

作者有話要說： ps：老姐說要給畫人設，於是選了明音這個戲份較重的配角，原圖來自老姐，我稍作了修改，上色部分由於太渣（女變男……），丟到樂乎去了，想看的可以通過專欄微博的地址傳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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